圣奥古斯汀《忏悔录》摘录 (二)
——《晨修晚祷》小编
圣奥古斯汀《忏悔录》摘录
译 | 周士良
我童年时代已经听到我们的主、天主谦逊俯就我们的骄傲而许诺给与的永生。我的母亲是非常信望你的,我一出母胎便已给我划上十字的记号,并受你的盐的调理。
我背弃了你,却去追逐着受造物中最不堪的东西。
我现在是在向你、我的主,向你诉说我衷心所要说的,我甘愿接受由于我过去流连歧途应受的谴责,使我热爱你的正道。
于此可见,识字出于自由的好奇心,比之因被迫而勉强遵行的更有效果。但是,主啊,你用你的法律,从教师的戒尺到殉教者所受的酷刑,使胁迫约束着好奇心的奔放,你的法律能渗入有益的辛酸,促使我们从离间你我的宴安鸩毒中重新趋向到你身畔。
主,请你俯听我的祈祷,不要听凭我的灵魂受不住你的约束而堕落,也不要听凭我倦于歌颂你救我于迷途的慈力,请使我感受到你的甘饴胜过我沉醉于种种佚乐时所感受的况味,使我坚决爱你,全心全意握住你的手,使我有生之年从一切诱惑中获得挽救。
主,你是我的君王,我的主,请容许我将幼时所获得的有用知识为你服务,说话、书写、阅读、计算都为你服务。
人世间习俗的洪流真可怕!谁能抗御你?你几时才会枯竭?你几时才停止把夏娃的子孙卷入无涯的苦海,即使登上十字架宝筏也不易渡过的苦海?
主,你是种种觑得明白,但默而不言,你真是“能忍的,慈祥而真实的”。但你是否始终沉默呢?
现在我的灵魂追求你、渴望你的甘饴,我的心灵向你说:“我已追寻你的容光,主,我还将追寻你的容光”,因为处于情欲的暗影之中,就远离你的容光;你便把我从不测深渊中挽救出来。
离开你或重新趋向你身畔,不是在双足的步履上,也不是在空间的距离上。
你的次子,是否跨马或乘车搭船,或生了双翅而飞行,或徒步而去,别居于辽远的地区,挥霍你在临行时所给他的财物?
你是一位温良的父亲,你给他财物;等他贫无立锥而回家时,你更是温良。因此,都是由于纵情恣欲才陷入黑暗,才远离你的容光。
我童年时可怜地躺在这些风尚的门口,那里是我鏖战的沙场,那里我更怕违犯文法,不怕因自己犯文字错误而妒忌不犯错误的人。
我的主,我向你诉说以往种种,并向你忏悔我当时获得赞扬的往事,而当时我的生活标准便是使那些称道我的人满意,我尚未看出垢污的深渊,“我失足于其中,远远离开了你的双目”。
在你眼中还有什么人比我更恶劣呢?
由于我耽于嬉游,欢喜看戏,看了又急于依样葫芦去模仿,撒了无数的谎,欺骗伴读的家人,欺骗教师与父母,甚至连那些称道我的人也讨厌我。
我还从父母的伙食间中,从餐桌上偷东西吃,以满足我口腹之欲,或以此收买其他儿童从事彼此都喜爱的游戏。
在游戏中,我甚至挟持了求胜的虚荣心,住往占夺了欺骗的胜利。但假如我发现别人用此伎俩,那我绝不容忍,便疾言厉色地重重责备,相反,我若被人发觉而向我交涉时,却宁愿饱以老拳,不肯退让。
主啊、万有最完备最美善的创造者和主持者,我们的主,即使你要我只是一个儿童,我也感谢你。
因为这时我存在,我有生命,我有感觉,我知道保持自身的完整,这是我来自你的深沉神秘的纯一性的迹象;我心力控制我全部思想行动,在我微弱的知觉上,在对琐细事物的意识上,我欣然得到真理。
我不愿受欺骗,我有良好的记忆力,我学会了说话,我感受友谊的抚慰,我逃避痛苦、耻辱、愚昧。
这样一个生灵上,哪一点不是可惊奇、可赞叹的呢?
但这一切都是我主的恩赐,不是我给我自己的;并且这一切都是良好的,这一切就是我。
造我者本身原是美善,也是我的美善,我用我童年的一切优长来歌颂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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